下午去解放路办事,路过那条曾经走过了五年的小路,路过那条小路上那座曾经熟悉了五年的小院-------科委巷孙宾庙一号。
停下自行车,顿足了片刻,不知为何,眼睛有些湿润。
那个曾经的院落,已不复存在,院落周边也已物是人非。旧城改造,已将那座小院变为一片空地,我已找不出关于过去的一点痕迹。
那座小院,是我落脚于这座城市的小桥,那座小院,记载着那么多已成为过去的欢笑。
与其说怀念小院,倒不如说是在思念小院里曾经的每一个人每一份情。
那位最值得尊敬的姨父已长眠于地下十五年了,慈祥的姨妈也走了十年有余,我多想再望一眼他们二老那和蔼的眼神,我多想再听一听他们二老开心地笑,真想再扫一回那座小院里树的落叶,真想再浇一回那座小院里美丽的花……
可惜,一切,都成了过去……
朦胧中,我看见了,北房里的客厅,客厅的沙发,电视,还有姨妈他们的卧室,卧室整洁有序的陈设,包括小套间,表哥儿子的小卧室……
我看见了,西房二表哥他们的房间,房间里的家具,陈列……
我看见了,东房的橱柜里的锅碗瓢盆,尤其是那套大铁锅笼屉……
我看见了,南房储藏室里的老衣柜,摩托车,自行车,表姐的小木兰……
我看见了,西南角的那棵大枣树……
我看见了,东北角的小煤房,冬天到了,要烧锅炉了,该储存一满屋的煤了……
恍惚中,我听见了,水管哗哗的流水声,肯定是粗心的自己又忘了关水龙头……
我听见了,西房传出来的《葬花吟》,二嫂最爱听……
我听见了,北房西间的笑闹声,比刘慧芳还贤惠的大嫂又在和她的宝贝儿子开心了……
我听见了,姨父又在批评抽烟太多的大哥了,姨妈又在数落曾经不好好上学的二哥了……
我听见了,姨父六十大寿时,小院里欢声笑语,鞭炮声,拜寿声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
我终于清醒自己是在回忆。
轻轻地,叹口气,准备离开。
骑上车子,忍不住,又回头。
抑制不住,泪水,流了出来。
我隐约又看见,
姨父的葬礼,那成排成排的花圈,那成批成批参加追悼会的人群,那淹没了哀乐的泣不成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