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朋友出行,路过她老家。随行的还有一位生长在闹市的大小姐。
冬日的乡下,草枯叶黄,树枝光秃。零落星散的农家院有几处仍是土胚墙。
那位大小姐的脑海里,一直盘旋着“改革开放,社会主义”,的新农村有多好玩。
直到面对,她才明白,她没生长在这落后,闭塞的小山村有多幸运。
主人很热情,掀开梯形块拼做的棉布门帘,招呼着我们一行人,同时不停地说:“上炕,上炕,炕上暖和。”
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我感受着久违的亲切,‘蹭’一下蹦在熟悉的炕沿上,再用手摸摸好暖和的炕头。
屋里很简陋,除了炕,还有一张旧桌子,桌子上有一台十四英寸的电视机。除此之外,显眼的就是那台缝纫机了。哦,屋子后面有一张单人床,床上的床单不是很新,却很干净。
那位随行的大小姐,摸摸腿上400多元的裤子,看着土炕犹豫了半天,眼睛寄托在了那干净的单人床。她表情异样的推笑着,把自己的屁股还是安顿到了那里。她的表情里,看得出,满满的怜悯,滔滔长江水似地,一片一片。
就在左瞧右盼里,被一排红艳艳牵住。墙上,全是奖状,一张挨一张,灿烂得如一张希望的脸。大小姐的‘缝’眼瞪得突破了极限的圆。在这荒山僻村,在这满眼的贫困,落后闭塞里,在这个如此不起眼的家庭里,竟然会培养出这么多红艳艳的骄傲?
主人淡然而满足地笑着介绍,说这是她孩子的奖状,现在孩子上大学了,没奖状了,成奖学金了,她还说,孩子乘课余时间打零工,大学费用家里只分担一小部分。
那一瞬间,那位大小姐的灵魂受到了极大震撼,我想她联想到的是佩服这个词。
我在旁微笑着沉默。我想得更多的是,那些低到不起眼的美好,它们无处不在。怜悯是对他们的亵渎,而敬佩和感恩,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礼赞。